GEI成功主办“联合打击濒危野生动植物非法贸易——中国、柬埔寨、老挝能力建设与交流会”

2021年10月26至27日，在国家林草局濒危野生动植物犯罪研究所的支持下，永续全球环境研究所（GEI）在云南昆明主办了“联合打击濒危野生动植物非法贸易——中国、柬埔寨、老挝能力建设与交流会”。中国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国际合作司司长孟宪林先生、柬埔寨农业林业和渔业部林业局副司长Dany Chheang先生代司长Keo Omaliss先生、老挝农业林业部林业司司长Bounpone Sengthong先生、GEI执行主任金嘉满女士，以及国家濒管办云南省办事处二级巡视员李鹏先生，分别进行了会议开幕致辞。

本次会议旨在促进中国、老挝、柬埔寨三国执法人员的政策与技术交流，提高共同打击区域和国际野生动植物违法犯罪的能力。超过60名来自中、老、柬三国的政府官员、执法人员和专家学者参加了本次会议，并就各国打击野生动植物犯罪政策和跨境执法合作，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和交流。其中线上参加会议的有柬埔寨、老挝部门包括柬埔寨农业林业和渔业部林业局，柬埔寨海关与税务总署、老挝农业林业部林业司、老挝南塔省农业林业厅、老挝丰沙里省农业林业厅等。

中国、柬埔寨、老挝“打非”政策梳理

中国：加强多部门协同合作，促进国际“打非”合作

中国历来高度重视野生动植物保护和执法，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我国已多次强调并坚决取缔和打击非法野生动物市场和贸易，坚决革除滥食野生动物的陋习，从源头上控制重大公共卫生风险，维护公共安全和生态安全。

首先，中国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国际合作司司长孟宪林先生为大家介绍了近年来中国在打击野生动植物非法贸易方面采取的措施和行动。除加强栖息地保护和恢复等措施外，我国还建立了多个执法联系协调机制，如：全国打击走私部际联席会议机制、全国口岸工作联席会议机制、全国打击野生动物非法活动部际联席制度以及部门间CITES履约协调机制。通过横向联合、上下联动、内外协作的方式，我国每年都组织推进了多个专项执法措施和行动，产生了良好效果。同时，中国也高度重视社会各界的广泛参与和与国际社会的密切合作。

关于未来中国“打非”发展方向，孟司长提出了以下几点建议：1、提高站位，坚持保护优先；2、充分履行责任义务、加强联合协作；3、加强与老、柬等邻国的交流与合作，共同探索联合协作模式，树立典范；4、综合施策，把保护执法与科学利用、可持续发展有机结合。

随后，“眼镜蛇二号行动*”国际协调组共同主席、中国国家林业和草原局野生动物保护司副司长万自明先生，为大家介绍了中国国家林草局为强化保护执法而采取的管理措施，例如：牵头召开由27个部委组成的打击野生动植物非法贸易部际联席会议；组建预防和打击网络野生动植物非法交易工作组（特别是电商平台），以及有效的补偿机制等。在关闭禁食野生动物养殖场后，中央已对养殖户进行了约70亿人民币的补偿，以更好地促进野生动物保护。此外，万自明先生还表示，在预防野生动植物违法犯罪方面，“乡村护林员”和“义务监督员”扮演着重要角色。

万自明先生表示，未来中国将进一步加强与野生动植物分布国、过境国和目的国特别是周边邻国的执法合作，并着力做好以下几个方面工作：1、严格履行CITES规定，严格管理濒危物种国际贸易；2、加强与ICCWC成员组织、区域性野生动植物执法组织以及各缔约国的履约执法合作，合作打击走私野生动植物活动；3、继续举办野生动植物保护与履约执法援外培训班，邀请亚洲、非洲等发展中国家来华交流，推动合作；4、酌情组织或者参加区域性、国际性联合行动，携手打击野生动植物非法贸易活动5、加强非法贸易信息或者情报交流，推动多双边合作查处相关走私案件6、开展人员互访活动，交流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和执法经验，提升工作水平；7、组织境外宣讲活动，有针对性地对在外商务、劳务和援外中国公民开展普及公约和政策法规知识活动；8、继续加强对出入境人员的宣传教育活动，遏制非法购买、携带、托运和邮寄濒危物种及其制品活动的发生。

武汉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秦天宝教授梳理了中国的野生动植物保护法律、法规和政策，强调了法律在野保工作中的“杠杆”作用，并表示应避免“极端”保护的发生；昆明海关副巡视员王宏先生介绍了昆明海关CITES公约履行情况，并介绍了云南与周边国家海关机构的履约合作；永续全球环境研究所高级项目顾问李纯先生介绍了常见的跨境走私热点物种及其制品，例如翠鸟和小叶紫檀等。同时，他表示应加强对边境地区居民的生物多样性知识宣传，以更好地推进生物多样性和跨境走私热点地区的野生动植物保护工作。

柬埔寨、老挝：ASEAN-WEN与跨境执法合作

2005年12月1日，东盟野生动植物执法网络（ASEAN-WEN）正式启动。ASEAN-WEN是一项区域性机构间和政府间倡议，旨在打击濒危动植物的非法跨境贸易，帮助各国共享信息，以解决跨境野生动植物犯罪。作为全球最大的野生动植物执法网络，ASEAN-WEN由10个东盟国家的执法机构组成，即：文莱、柬埔寨、印度尼西亚、老挝、马来西亚、缅甸、菲律宾、新加坡、越南和泰国。

Freeland Foundation国际管理委员会主席Steven Galster先生介绍了东盟区域打击野生动植物走私的相关政策和ASEAN-WEN的构成和具体合作方式。ASEAN-WEN会定期进行执法培训项目，其中包括护林员培训、侦察培训和水生动物介绍。这些跨国培训带来了一系列国际执法行动，2018年至2012年期间，ASEAN-WEN共破获案件总数943起。同时，网络还涉及一些非传统利益相关方，如金融犯罪等。网络曾通过资金和电话线索破获重大跨境走私案件。

柬埔寨林业部门是一个专门负责保护野生动植物和生物多样性资源的国家机关，同时也是柬埔寨境内的ASEAN-WEN联络点。根据柬埔寨农业林业和渔业部林业局野生动物和生物多样性司副司长Hort Sothea先生的介绍，柬埔寨的野生动物保护工作以重点物种为依托，并根据涉案物种受威胁程度的不同，制定了三类林业违法行为。同时，柬埔寨还成立了“野生动植物救助机动队”和针对非法象牙贸易的跨机构专项小组，以更好地营救和打击境内野生动植物犯罪。

2004年5月30日，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成为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的缔约方。近年来，老挝出台了大量法律法规以预防、遏制和打击野生动植物犯罪，其中包括：2016年实施的加强木材采伐、运输和商业活动管理的第15号总理令和2018年出台的加强禁止野生动植物管理和监察的第5号总理令等。

与柬埔寨一样，老挝也是ASEAN-WEN的成员国之一，并在联合执法行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老挝农业林业部林业司陆地与水生野生动物管理处副处长Keophouvong Chanthapanya先生为与会嘉宾介绍了老挝野生动植物执法网络（Lao-WEN）的构成和其任务类型（如侦查违法犯罪行为和起诉违法人员等）。除增强协同合作的政策外，老挝还出台了针对加强林业官员调查能力的相关政策。同时，Chanthapanya先生还强调，今年年底中老铁路开通后，老挝将加强与中老列车管理局及航空局之间合作，共同打击跨国野生动植物犯罪。

跨境打击非法野生动植物贸易经典案例分析

多部门协作：中国“打非”案例分享

中国在打击野生动植物非法贸易方面积累了丰富的执法经验和刑侦技术，组织并实施了各种大型执法行动。

随着近年电商平台的快速发展和“宠物”需求的大量增加，线上非法鹦鹉贸易量持续增加。通过大量数据分析，西南野生动植物资源保护教育部重点实验室（西华师范大学）周昭敏教授以鹦鹉和龟类为例，介绍了当前中国野生动物贸易的空间格局与驱动力，以及交易物种原产地、来源国及八个主要交易节点（广州、北京、防城港、深圳、大理、上海、钦州和越南）的地理分布分析。数据显示，只要在八个主要交易节点采取有效的保护措施，就可以影响到60%多的节点，并使交易网络的破碎化达到 90%。

打击跨境濒危野生动植物犯罪除了需要执法部门的打击行动，也需要科学鉴定团队对涉案物种进行司法鉴定，以确认它们的“身份”。通过丰富、详实的图片，广东省动物学会研究员胡慧建先生介绍了一些生物（鸟、豹、獭等）的鉴别方法，例如通过不同的喙辨别鸟类等。

中国海关在打击中国境内和跨境非法野生动植物贸易中扮演重要角色。国家海关总署统计司原副司长、清华大学社会经济数据中心特聘专家金弘蔓女士介绍了中国公安警察机制和中国海关国际执法合作机制，并就未来打击濒危野生动植物非法贸易给出了几点建议：1、完善国家之间的双边执法合作机制；2、完善海关部门的政策和信息交换机制；3、建立政府与非政府部门、志愿者组织配合机制，发挥非政府组织在志愿工作中的作用；4、加强对消费端的管控（例如食品、饰品、中药材）；5、加大对消费者的宣传，强调“没有买卖，没有杀害”的保护理念。

云南被誉为“动物王国”，也是《生物多样性公约》缔约方大会第十五次会议（COP15）的主办地，同时与缅甸、老挝、越南三国接壤；西双版纳是中国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之一，被誉为这座动植物王国“王冠上的明珠”。因此，云南的打击非法野生动植物贸易工作，影响着中国乃至全世界的“打非”执法和生物多样性保护。

国家濒危物种进出口管理办公室云南省办事处处长郑重，对云南边境地区CITES履约情况、中老边境口岸贸易概况（如西双版纳州勐腊县和老挝南塔省南塔市）、具体执法行动（执法培训和价值评估体系建立等）进行了介绍。未来，云南将进一步联合开展履约执法宣传、培训，履约示范区的建设。

西双版纳州与缅甸、老挝接壤，与老挝有长达740km的国境线，生物多样性资源非常丰富。2006年起，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与老挝北部三省开展了中老跨边境生物多样性联合保护工作，例如 “中老跨境亚洲象保护交流年会”和引进“亚太森林组织网络（APFNet），并取得了较好的成效。2020年10月，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与永续全球环境研究所（GEI）合作，在中老边境中方一侧尚勇子保护区南满村小组开展“打击跨境野生动物非法贸易和社区协议保护联动项目”。目前，项目累计投入资金14万余元，目前项目接近尾声，“村级滚动基金-村寨银行”运作正常、开展社区宣传2次、技能培训3次、村级巡护队巡护4次，项目推进顺利。

联合执法：“打非”国际合作经典案例

打击野生动植物犯罪需要多部门、多利益相关方的共同合作，其中包括执法合作（如眼镜蛇行动）和交流合作（如CITES会议）。同时，野生动植物跨境犯罪呈链条型特点，涉及包括原产国、中转国和目的地国等多个国家和地区，是区域乃至全球应携手共同面对的重大问题。通过信息共享和跨境联合执法，中国、老挝、柬埔寨都进行了一系列国际执法行动，并破获了大量非法野生动植物犯罪案件。

通过信息共享和跨境联合执法，中国、老挝、柬埔寨都进行了一系列国际执法行动，并破获了大量非法野生动植物犯罪案件。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UNODC）打击野生动物与森林犯罪东南亚地区负责人Giovanni Broussard先生，为大家重点介绍了今年来几个重大跨国走私案件，如2019年厦门犀牛角走私查获案件和2020年中国海关破获的非法紫檀木走私事件。为更高地打击跨国野生动植物犯罪，联合国签订并实施了《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以下简称《公约》）。根据《公约》内容，Broussard先生解释了“有组织犯罪集团”和“跨国犯罪”的定义和适用范围，以及《公约》对缔约国开展“打非”行动的重要意义。

CITES前秘书长、全球“终止野生动物犯罪”行动主席John Scanlon先生与中国在“打非”方面有着密切合作。通过多年的合作，Scanlon先生认为除国家层面的联合行动外，不同领域和部门之间的协同合作也对遏制和打击跨境非法野生动植物犯罪起着重要作用，例如运输业和旅游业的协同参与。此外，Scanlon现实表示，当前国际社会过度依赖CITES。CITES是一项与贸易相关的保护公约，并非旨在打击犯罪。虽然CITES在2010年开始引入执法机构，但它仍存在诸多不足。因此，我们需要一项全新的全球野生动植物犯罪协议来终止犯罪，例如“终止野生动物犯罪（End Wildlife Crime Initiative）”。

守护野生动植物的未来：中、老、柬“打非”合作新方向

在中国-柬埔寨和中国-老挝的分组讨论中，中-柬和中-老两方代表重点探讨了如何加强双边野生动物保护与执法合作的模式和方法。

柬埔寨农业林业渔业部林业局副司长提出，中国与柬埔寨已于2016年9月签署了双边林业合作谅解备忘录。他希望在此备忘录的基础上，签订补充协议，包含关于2021-2025双边CITES合作具体行动计划的协议附件。柬方也希望能够在能力建设、执法合作方面得到中方的指导和支持。中方提出会积极调动资源，加强与柬埔寨等其他国家的合作，为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野生动物保护和执法方面的培训和技术支持。此外，双方还达成一致意见，希望在今后提高双边及区域交流的频率，大约每三个月进行短暂的会晤，逐步解决各方挑战，加强理解。在疫情好转且跨国差旅允许之后，尽快促成中柬林业工作组的会议，落实林业及CITES方面的具体合作。

中国和老挝代表，以2021年底即将开通的中国昆明至老挝万象的中老铁路为主题，就如何在这一新环境下进行中老“打非”合作进行了讨论。首先，中老双方均同意扩大保护区面积，加大对中老铁路沿线地区的巡查力度。农林部林业监察司副司长表示，铁路建成后将配备大量检疫设施，加大对非法野生动物走私的检察力度。同时，他希望与云南省深化中老跨境履约执法，对老挝境内三个省的铁路员工进行“打非”培训，并将培训机制规范化和正常化。此外，老方希望之前与中方签署的谅解备忘录可以继续开展，加强中老森林公安信息交流，拓宽信息沟通渠道，联合开展侦察行动；同时，他们也表示会深化政府部门和NGO的合作，充分利用NGO在老分支机构的作用，进一步细化谅解备忘录内容，并下沉至省级部门。最后，老方赞赏中国打击非法野生动物的决心，希望中央和地方可以在疫情缓解之后来中国学习、交流和考察。

会议最后，中国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国际合作司司长孟宪林先生进行了总结发言。孟宪林司长表示，本次会议涉及国际合作、联合执法、森林恢复、内部整合、多方联动和学术交流，内容丰富，具有很强的启发性。打击非法野生动物是一项全球行动，需要多方深入研究，共同制定和规划努力方向。本次会议为未来中、老、柬的“打非”工作提供了新思路、新设想和新愿景。孟宪林司长提出，未来可以更多地进行这种多边研讨会，并邀请更多的国家加入，共同探索遏制、打击和终止跨境非法野生动物贸易的方法。

*眼镜蛇系列行动是世界上首次由地区大国和区域性政府间野生动植物执法机构联合组织，主要政府间国际组织大力支持，亚洲、非洲和北美部分国家海关、公安、保护部门共同参与的专项执法活动，也是我国首次牵头组织的打击走私濒危物种跨部门、跨国联合行动。